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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柳滩的风裹着沙粒,打在陈五的脸颊上像撒了把碎瓷片。他蹲在沙地上,用树枝画着互市边界的圈 —— 外圈是商队卸货区,里圈是牧民摆摊的 “甜市”,最中间立块青石碑,刻着 “胡汉共市,违者罚羊十只”。
“大人!” 李昭的声音带着火气,“那拨人又过来了!”
陈五抬头,七八个柔然青年骑着马,腰间挂着铜铃和短刀,正往这边溜达。为首的是个高个子,右耳缺了半块,是昨日在金帐外见过的 —— 阿古达的亲卫 “缺耳”。
“陈大人好兴致啊。” 缺耳勒住马,马蹄踩碎陈五画的圈,“在沙地上画饼呢?大魏的互市,怕不是画给狼看的?”
铁勒的脸涨得紫红,攥着皮鞭的手直抖:“缺耳大人,可汗说了红柳滩归互市 ——”
“可汗?” 缺耳吐了口唾沫,“可汗被大魏的糖衣蒙了眼!你当牧民真信你们?” 他突然弯腰,抓起把沙粒砸向陈五,“大魏的官儿,滚回雁门关吃你的甜饼去!”
沙粒打在陈五的额角,渗出血珠。李昭 “唰” 地拔出刀,刀光映着缺耳的脸:“大人,某替你砍了这狗东西!”
陈五按住李昭的手腕。他能感觉到李昭的肌肉绷得像弓弦,刀把上全是汗:“李校尉,把刀收了。”
“大人!” 拓跋清的剑也出鞘三寸,“这是羞辱!”
缺耳笑了,笑得前仰后合:“大魏的使者,连刀都不敢拔?怕不是纸糊的!” 他的马突然前冲,马腹撞在陈五的后背上,把他撞得跪在沙里。
陈五的膝盖磕在石头上,疼得倒抽气。他抬头,看见缺耳腰间的短刀 —— 和阿古达的一样,刻着 “建康” 二字。甜灯在袖底发烫,金砂凝成 “忍” 字,像块烧红的炭压在他心口。
“缺耳大人。”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,笑着站起来,“某听说您骑术最好,龙庭的赛马会总拿第一?”
缺耳一怔:“你……”
“某带了大魏的‘追风鞭’。” 陈五从怀里摸出根皮鞭,鞭柄雕着云纹,“牛皮浸了松油,抽马不疼,响得像雷。送您,权当交个朋友。”
缺耳的手摸向鞭柄,又缩回来:“谁要大魏的东西!”
“那便当某借您的。” 陈五把鞭子塞进他手里,“等赛马会赢了,再还某 —— 赢了的话,某再送您两坛西市的桂花酿,比马奶酒甜。”
缺耳的耳根红了。他攥着鞭子,突然打马跑开,同伴们跟着哄笑,却没再靠近。
“大人!” 李昭的刀 “哐当” 入鞘,“您这是做什么?他们都骑到您脖子上拉屎了!”
铁勒蹲下来,帮陈五拍身上的沙:“大人,缺耳是阿古达的死士,去年杀了三个大魏商队的人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 陈五摸了摸额角的伤,血已经止住了,结了层薄痂,“但咱们要的是牧民的心,不是杀几个马贼。”
拓跋清的剑穗在风里乱晃:“某在金帐里见过缺耳,他阿爸是左贤王的马夫,去年大魏的兵烧了他的草场 —— 他恨大魏,是真恨。”
陈五望向远处的敖包,几个牧民裹着破毡子,躲在红柳丛后偷看。其中有个老妇人,怀里抱着铁列前日提到的花布襁褓 —— 是被马贼抢过的那户。
“看见他们了吗?” 他指向老妇人,“他们怕马贼,更怕咱们和马贼打起来。刚才缺耳闹,他们缩在红柳丛里发抖;现在缺耳走了,他们敢往咱们这边挪两步了。”
李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老妇人的孙子正扒着红柳枝,眼睛直勾勾盯着陈五脚边的羊皮袋 —— 里面装着试卖的盐巴和炒面。
“互市不是靠刀立的,是靠牧民敢走过来。” 陈五蹲下来,把半袋盐巴和两把炒面放在沙地上,“缺耳闹一次,咱们退一步;他闹十次,咱们退十步 —— 但每次退,都要在沙地上多撒把盐,多放块饼。等哪天牧民发现,大魏的人被打不还手,被骂不还口,还总往沙地上撒甜的,他们就敢过来捡了。”
拓跋清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剑柄,又松开:“某懂了 —— 阿古达要的是恨,咱们要的是信。恨能杀人,信能生根。”
铁勒突然笑了:“大人这招儿,像极了草原的老牧民驯烈马 —— 马踢你,你不打它,给它喂草;马咬你,你不躲,给它舔盐。等它发现你手里只有甜的,就肯让你骑了。”
李昭挠了挠头,刀疤跟着动:“大人,某听您的。可下回那缺耳再闹,某能不能往他的马槽里多撒把盐?”
陈五笑出了声:“随你,但别让他发现。”
日头偏西时,红柳丛里的牧民慢慢围过来。老妇人的孙子捡起盐巴,用舌头舔了舔,眼睛亮得像星子。老妇人颤巍巍地跪下来,用柔然话喊:“大魏的善人!”
陈五蹲在她面前,用生硬的柔然话回:“甜的,甜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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