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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柳滩的夜来得急。
陈五蹲在第三堆篝火旁时,最后一线天光刚被盐山吞掉。红柳的枝桠在风里乱摇,投下的影子像群张牙舞爪的鬼。他往铜碗里倒烧刀子,酒液溅在火上,腾起团蓝焰 —— 这是他特意留的暗号:三堆篝火,蓝焰三闪,说明岗哨无虞。
“陈哥,孙头的帐篷灯灭了。” 毒刺的声音从红柳丛里飘来,三棱刺在鞘中轻碰,“他刚才往骆驼肚子底下塞了个布包,我瞅着像盐袋,分量不轻。”
陈五摸了摸腰间的甜灯,金砂在老孙帐篷的方向亮了下。这是他从阿月遗物里翻出的古物,说是能感应人心 —— 三年前在玉门关,就是靠它发现了私吞丝绸的账房。
“去把老茶商喊来,就说我要盘羊毛账。” 他灌了口酒,辣得喉管发紧,“记着,绕后坡走,别让孙头瞧见。”
毒刺应了声,像条影子融进红柳丛。陈五望着远处老孙的帐篷 —— 灰布帘被风掀起道缝,漏出点昏黄的光,映出个佝偻的影子在来回踱步。
老茶商来得比预想中快。这老头在商队干了二十年,脚程比年轻人还利索,此刻驼着背,手里攥着本油浸的账本,封皮上 “康记” 二字被磨得只剩半撇:“陈当家,您这是要查...?”
“查孙账房的账。” 陈五把酒碗往地上一磕,酒液溅湿了老茶商的裤脚,“从甜州出发到白盐池,他记的三十车羊毛,我数了数骆驼脚印 —— 少了三车。”
老茶商的胡子抖了抖。他凑到陈五耳边,声音压得比风还轻:“孙头家在敦煌城外有片桑园,去年柔然人烧了他半园子树,还扣了他闺女小桃... 这事儿,我早想跟您说,可孙头求我...”
“小桃多大?” 陈五打断他。
“十五,跟甜南一般大。” 老茶商摸出块帕子擦汗,“扎着俩羊角辫,笑起来有酒窝。孙头每月初一往沙里埋半块胡饼,说是给闺女积福。”
陈五的指节捏得发白。他想起甜南前儿夜里说梦话:“阿娘,我想吃糖饼。” 当时他翻遍所有包裹,只找到块发硬的枣糕。
“去煮碗醒酒汤,搁我帐篷里。” 他说,“加两勺蜂蜜。”
老茶商走后,陈五又灌了半碗酒。酒精在血管里烧,他踉跄着站起来,酒气裹着红柳香,往老孙的帐篷晃去。
帐篷门帘是块灰布,边角磨得起了毛。陈五掀开门帘时,老孙正蹲在铺盖卷前,往个粗布包里塞盐块。听见动静,他猛地抬头,手里的盐块 “哗啦啦” 掉了满地,像撒了把碎月亮。
“陈... 陈当家!” 他手忙脚乱去捂布包,额头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,“我、我在收拾散盐,明儿好... 好装袋。”
陈五打了个酒嗝,踉跄着撞在木箱上。箱子里的算盘掉出来,骨珠撒了一地,在月光下闪着青白的光:“孙头,你这算盘珠子,比甜州的星星还多。我听老茶商说,你敦煌城外有五十车丝绸,藏在老槐树底下?”
老孙的脸白得像白盐池的盐壳。他膝盖一软,跪在地上,布包 “啪” 地摔开,盐块滚得到处都是:“陈当家,我对天发誓,我没偷盐!是柔然人拿我闺女要挟,说不递消息就把她卖给马贼... 我、我就...”
“就给信鸽喂哑药,在盐壳上画记号,让柔然人跟着盐味找咱们?” 陈五蹲下来,捡起颗算盘珠,在手里转着,“孙头,小桃现在在哪儿?”
老孙浑身发抖,喉结动了动:“在柔然右贤王的帐篷里... 当、当粗使丫头。”
陈五摸出块帕子,擦了擦老孙脸上的汗:“我让人去救她。”
老孙抬头,眼里的光像快灭的灯芯:“您... 您真能救她?”
“我这儿有李昭给的虎符。” 陈五摸出半块铜虎符,纹路是玄鸟衔珠,“拿这个去敦煌西市找唐记货栈,掌柜的是李昭他阿爷的徒弟,能调二十个护院。但你得记住 ——” 他的声音冷下来,像白盐池的夜风,“要是让我发现你耍滑头,老槐树下的丝绸,我让人挖出来喂骆驼;小桃要是少根头发,我把你捆在柔然王庭门口,让他们拿你喂狼。”
老孙拼命点头,额头撞在地上,“我听您的!我这就写假信,用柔然人的密语!”
帐篷外传来脚步声。李昭掀开门帘,手里端着碗醒酒汤,唐刀鞘上的红绸被风吹得飘起来:“老陈,毒刺说骆驼少了两袋盐。”
陈五接过汤,喝了口,蜂蜜的甜混着酒的辣,在嘴里炸开:“是老孙拿的,他要给柔然人交差。让毒刺盯着,明儿他自个儿会还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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