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九回 潜于渊

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/畅读/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，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。

薛燕却毫不客气地指责道：“慧心，我们都会好好保护龙宫！就是你家那个老龙王自己瞒情不报，延误了军机，着实害人不浅！”

敖慧心闻言大惑不解，慌忙问道：“父王？父王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吗？”

“废话！”薛燕双手环胸道：“刚才我和烂泥鳅交手，他不经意间透露出一句话，‘你以为我没对那老东西下手？’”

“这个‘老东西’说的就是东海龙王。”

薛燕问敖慧心和清源妙道真君：“暗天教到底对你爹、你老丈人干了些什么？”

清源妙道真君与敖慧心面面相觑，但他们都相信薛燕的情报，看来，东海龙王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连他夫妇二人都瞒住了。

于是，在薛燕的质疑下，众人一同赶回了水晶宫……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与此同时，神界某个黑暗的角落里，暗天教众人正全体聚集于一个昏暗的神坛之上。

四面深渊，十丈见方。

头上是那无边无际的浩渺星空。

神坛外侧八角，每个角都连着一个直径丈许的圆坛，上面分别立着毘沙门、娑伽罗、修罗、夜叉、乾闼婆、紧那罗、迦楼罗和摩呼罗迦。

神坛内侧五角，五个角上又分别站着不动明王、镇狱明王、甘露明王、威德明王和金刚明王。

五大明王的站位，构成了一个微微发光的五芒星法阵。

而那肩披星空法袍的殷释天正立于法阵中央，施展着他的“流光回溯”之法，回放着之前的斗战影像，并分析他败给夜梦燕等人的原因。

“这里。”殷释天令尘埃化成的影像瞬间静止，显现出司徒云梦和薛燕的幻象，对毘沙门道：“我原以为，只有五彩之心比较棘手。现在看来，薛燕拥有与她相同的体质，也不得不防……此二人配合默契，反而突破了空间封锁的禁制，这是我没有料到的。”

毘沙门点头称是。

“还有这里。”殷释天将影像停在韩夜高举至终魔剑的那一刻，对娑伽罗道：“韩夜从突破昊天之境到进入虚无之境、再到吸收自己和五彩之心的所有灵力，动作一气呵成，更能够迅速斩出无极元灵斩击杀我的分身，这也是我没有料到的。”

娑伽罗连声应和。

“看来，我还需要再好好研究一下。”殷释天收回用于回溯斗战过程的流光尘埃，归入袖袍之中，双手负于身后对暗天教众道：“三天后的龙宫一役，就由你们去吧。”

听到殷释天说他不打算亲自过去，不动明王微微一愣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这次，他终于没有多嘴了。

毘沙门知道不动明王经此一役已彻底服从教主的管教了，遂代教主向他解释道：“归根到底，我们的最终目标还是斩杀天帝，将九天诸神取而代之。教主说要进攻龙宫，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。”

不动明王面色犯难，对毘沙门道：“天王，那个魔尊重楼不太好收拾，千招之内本座未必能拿下。”

甘露明王对不动明王道：“尊者，你不好收拾他，我们也不好收拾那些六界成名的高手啊，你算不错了。”

镇狱明王则露出得意的神情道：“汝等怕什么？之前我军才不过四人，不是还没加上吾和威德明王、金刚明王吗？”

金刚明王也信心十足地说：“何况教主还会把八部天龙都派出去，我方就不再是寡不敌众了。”

娑伽罗补充道：“尽管出了些意外，但我精心打造的那伽大军也只是损了三成而已，尚有一战之力。”

说着，娑伽罗又提醒甘露明王道：“甘露菩萨，你复制的西海龙王和南海龙王也该派上用场了，这一仗让他们都率队过来，能灭掉东海龙宫最好不过；即便不胜，也当替教主争取些时间，为本教尽忠。”

甘露明王点了点头，她的确是想为暗天教尽忠。

毕竟，当初就是暗天教主殷释天将她从东海漩涡里解放出来的。

甘露明王还记得暗天教主初次见面对她说过的那些话：

……

……

“娑婆世界，人间疾苦，身为菩萨，愿赐甘露。殷某佩服！”

“大慈大悲，怜爱众生……何错之有？”

殷释天悬浮在东海海底，望着迷茫的甘露菩萨，告诉了她天帝残暴不仁的各类事实，并引导她道：“甘露，事实上，这个世界的当权者不但是草菅人命，更是邪恶伪善。”

“譬如十地群魔，他们十恶不赦、滥杀无辜，为何九天诸神拥有绝对权力却放任为之、不予征讨，反而要治你们这些救人者以重罪？”

甘露菩萨不明白。

殷释天同情地道：“如果那些邪魔都死光了，谁来给民众制造恐慌，又由谁来收伏？难道是佛门弟子来收伏吗？”

“制造恐慌是最容易收获信仰的，所以九天诸神必须留住邪魔……而你的出现，反而会揭破他们辛苦营造的假象，所以他们对付你比对付邪魔手段更狠！”

“这个世界可笑吗？甘露。”

的确，甘露菩萨回想起自己被囚禁在东海之眼，备受折磨，不免笑了。

殷释天说出的话，对甘露菩萨而言，的的确确是至理名言。

在甘露菩萨眼里，九天诸神和十地群魔就像是在演戏，而只有她依然是那么天真、那么耿直！

甘露菩萨更没想到的是，这个娑婆世界竟有殷释天这样的奇人，比天帝更英明！比诸神更智慧！

于是，甘露菩萨心甘情愿地跟了殷释天，成为了五大明王之一，受封为“甘露明王”！

甘露明王得到了强大的法力后，曾特地飞到去明州看看那些她曾经拯救过的穷苦百姓。

但时间过去这么久，她虽记得百姓，百姓却早已将她遗忘。

甘露寺渐渐被改造成了龙王庙，供奉她的神像也被换成了龙王的神像。

尤其是庆元府，当地民众只顾着求龙王保佑，修建了许许多多的龙王庙，谁又记得那个甘愿冒神界责罚、以瑶池甘露救众生性命的甘露菩萨？

甘露明王很失落，而娑伽罗理解她的失落。

简直是惺惺相惜。

一个被世人遗忘了的神明，一个被神明惩罚过的世人！

目标一致，强强联合！

一同兴建龙神坛，誓要将四海龙王拉下神坛！

甘露明王从东海漩涡离开后，东海的水便从东海之眼缓缓流向天外天世界，致使人间的海岸线每日下降一尺。

但甘露明王已不打算再解救这些愚昧的百姓了，她反而用司水予夺之术剥夺了四海龙王的灵力，人间大地再无龙王行云施雨，致使各地干旱加剧！

后来，甘露明王又意识到，或许他们可以扶持新的龙王上岸，建立新的气候与秩序？

于是，在她的建议下，娑伽罗抓住了失去控水能力的北海龙王、西海龙王和南海龙王，将他们一同囚禁于囚龙结界内，日夜折磨，并重新安排上了新的龙王。

让北海蛟龙谷的三首蛟龙顶替了北海龙王。

让青海湖底的铁爪龙王替代了西海龙王。

让龙脊湾的霸下长老暂代南海龙王。

甘露明王亲自将三位龙王的能力以花月镜像术复制给了三首蛟龙、铁爪龙王、霸下长老，令他们具备了施雨之能，并封印了他们的灵识，驱使他们按照龙王娑伽罗的要求去施雨，维持人间新秩序。

也正是因此，韩夜和司徒云梦等人并未发现过多的异常。

而甘露明王和娑伽罗则早早听从教主吩咐，低调行事，将明州的龙神坛搬到了无底海沟，令三首蛟龙、铁爪龙王、霸下长老定期来此“朝圣”。

至于东海龙王，娑伽罗本打算将他也抓来与其他三位龙王囚禁在一处，让这四个难兄难弟一同见证那伽称霸海域、龙族遭受奴役的绝望未来！

……却突然收到暗天教主的消息，命他们按兵不动，等待韩夜一行人来此调查。

娑伽罗和甘露明王听从了教主的命令，暂时没有去收拾东海龙王，而是接见了来此增援的不动明王和毘沙门。

直到司徒云梦为明州施雨，解除了旱灾，娑伽罗才打算去会一会众人……

又直到娑伽罗独自去往明州，他才想起可以把“北海龙王”召唤到身边来一同应敌……

再直到“北海龙王”行动太慢，娑伽罗觉得会是个累赘，便又命令其折返回到无底海沟待命，这就致使“北海龙王”撞见了从无底海沟向上游的柳宁雪、牛圣婴和洪布雨，大战了一场……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回顾起这两天诸事不顺，甘露明王用四张脸里的慈悲之脸对娑伽罗道：“那伽大军和新龙王本来是我们用来攻打神界的，让新龙王伪装成四海龙王的形象和一众神仙狗咬狗，自相残杀……确定这次参战也要用上他们吗？”

娑伽罗确信地道：“没关系了，今日教主之能想必你也看到了。只要他老人家愿意，千军万马都能变出来，我们训练的这些兵马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，成不了大气候。”

当然，娑伽罗话虽是这么说，内心对于自己精心培育的部队还是有些自信的，起码比摩呼罗迦聚集的那群乌合之众强了数十倍。

甘露明王则用她的四张脸分别看向那些失去自我意识、只能听从主人号令的八部天龙，点了点头，同意了娑伽罗的观点。

今日一战，她承认自己有些准备不足，拖了大家后腿；

来日一战，她打算收回分散在各处镜像分身的法力，好好与诸天神魔斗上一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