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6章 张杭罕见的悔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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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钰彗激动的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,那是一种混合着狂喜与野心的悸动。
杭哥身边人?
这个她仰望了太久的位置,似乎终于触手可及了!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情绪,故意让声音带上几分不经意的娇憨,打破了房间里某种紧绷的空气。
“杭哥。”
她像只猫一样腻在张杭怀里:
“学校最近可有意思了,昨天又有人抱着吉他在林清浅宿舍楼下深情弹唱呢,阵仗大得很。”
她轻笑着,手指若有似无地拂进他睡袍中:
“不过啊,自古深情留不住,那姑娘眼皮都没抬一下,白瞎了那么大的阵仗。”
张杭没有回头,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哼笑。
他微微侧过脸,落地窗模糊地映出他嘴角那抹掌控一切的弧度:
“林清浅那种骨子里浸透了清高和文艺细菌的女人,不是谁都能碰的,除了......”
他的话语带着绝对的笃定,仿佛世界尽在掌握。
就在“我”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,一阵突兀而尖锐的视频通话请求铃声,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猛地刺穿了房间里的旖旎空气!
张杭的目光微凝,那掌控一切的姿态如同被狠狠敲了一棍的冰雕,骤然出现裂痕。
他猛地回头,脸上那份从容和霸气荡然无存。
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“雨琪”,那两个字像带着灼人的温度,烫得他嘴角抽搐。
查岗了!
“快!”
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近乎粗暴的急迫:
“你去卫生间!把你所有的东西,衣服、包、鞋子,一件不留!快去吧!关好门!”
那命令式的口吻冰冷而急促,与他几秒钟前的王者姿态判若两人。
黄钰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方才那点隐秘的狂喜瞬间冻结、碎裂,变成冰冷的粉末。
她甚至来不及思考,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,像个被当场抓获的贼,手忙脚乱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连衣裙、内衣、小巧的手包,甚至踢到床边的细高跟鞋和破损不堪的丝袜。
她的动作慌乱而狼狈,抱着一堆属于自己的罪证,踉跄着冲向房间角落那个狭窄的磨砂玻璃门内。
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落下,仿佛也锁住了她刚刚升腾起的所有幻想。
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未散尽的沐浴露香气和她自己急促的喘息。
冰冷的瓷砖紧贴着她光裸的小腿,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。
她背靠着门板,滑坐下去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
但她很快愣住了。
为啥这么紧张?
自己也不是偷!
奥!
是因为杭哥的态度,才让她有了紧迫感。
视频的女人,究竟是谁?
有那么大的魔力?
会让杭哥这样的男人清场?
门外,张杭那刻意放柔、甚至带关怀意味的声音,清晰地穿透门板,每一个音节都像细小的针,扎进她的耳朵里,扎进她的心里。
“雨琪!”
他的声音像裹了一层厚厚的蜜糖,甜得发腻:
“想我了?嗯,刚回房间,正准备休息呢......出差嘛,习惯了,不辛苦的......”
黄钰彗蜷缩着,双臂紧紧抱住膝盖,把头深深埋进去。
门外那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,与几分钟前在她耳边低语、带着掠夺气息的声音,判若两人。
原来这才是杭哥的温柔?
太离谱了吧!
自己平时,除了得到他的一些钱和子弹外,没得到过温柔啊!
她听见乔雨琪的声音透过听筒隐约传来,带着一种自然的亲昵和毫不掩饰的依赖:
“就是提醒你呀,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,别总熬夜看文件......我这边最近要接一个大的项目,最近又要忙起来啦,昨晚还工作到凌晨了呢......”
张杭立刻回应,语气里是满满的心疼和关切:
“又熬夜?跟你说了多少次了!身体最重要!项目再重要也没你重要,是不是爱优那边突然来的任务啊?回头我得好好训一训他们了......”
那哄劝的、纵容的语调,是黄钰彗从未拥有过的待遇。
卫生间里没有开灯,只有门缝底下透进来一线走廊的微光,切割着浓稠的黑暗。
黄钰彗就蜷缩在这片黑暗与光线的交界处,像个被世界遗忘的影子。
门外那场温情脉脉的对话还在继续,絮叨着琐碎的日常,分享着彼此工作的烦恼和趣事,偶尔夹杂着乔雨琪轻轻的笑声和张杭低沉的、带着宠溺的回应。
每一个字,每一句话,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一种她无法介入的亲密与牢固。
黄钰彗紧紧咬住下唇。
刚刚还欣喜若狂的心情,低落了太多。
原来所谓的“身边人”,还隔着千山万水,隔着另一个女人理所当然的、被珍视的权利。
那点刚刚燃起的、关于未来的野望,在这狭小的空间和门外温柔的对话里,迅速冷却,沉甸甸地坠下去,坠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凉湖水。
距离,原来竟是如此遥远而绝望。
她闭上眼,睫毛被无声的湿意沾湿,黑暗里,只有自己压抑的、微不可闻的呼吸声,和她轻轻的叹息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外那令人窒息的温柔对话终于接近尾声。
“好了好了,知道你最乖,快去吃点夜宵吧,别饿着。”
张杭的声音软得能拧出水来:
“嗯,我也爱你,嗯,晚安,做个好梦。”
通话结束的提示音清晰地传来。
紧接着,是张杭一声悠长的叹息,像是感慨良多。
沉重的脚步声朝卫生间走来,停在门外。
“出来吧。”
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,甚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疲惫慵懒,仿佛刚才那场查岗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演戏。
门锁咔哒一声被拧开。
黄钰彗扶着冰冷的瓷砖墙壁,慢慢站起身。
腿有些麻,她微微踉跄了一下。
她低着头,没有看他,只是沉默地弯腰,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,一件件,缓慢而机械地往身上套。
房间里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涩,方才躲藏时残留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暧昧气息。
张杭已经重新坐回沙发里,姿态放松,仿佛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。
黄钰彗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紧:“杭哥......”
仔细想想。
自己所期望的,不就是刚刚他打电话的那种目标吗?
自己现在是达不到那种层次。
但......假以时日......有何不可?
我黄钰彗也不是凡俗之辈。
此刻,她更加的想要证明自己,想要占据张杭身边人的一个位置。
野心疯狂的滋生......
就像是张杭当初教许君文的一样,一个很难拿下的女人,当面对竞争的时候,会逐渐改变心态。
栩栩如生的一课......
晨光熹微,透过檀宫顶层主卧巨大的落地窗,温柔地洒满一室。
空气里弥漫着新生命带来的难以言喻的奶香与柔软气息。
李钰靠在宽大柔软的床头,脸色还有些产后的苍白,眼底带着明显的倦意,但那份疲惫被一种更强大的、初为人母的温柔光辉笼罩着。
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、裹在浅粉色襁褓里的婴儿,正闭着眼睛,小嘴无意识地嚅动着,睡得香甜。
门被轻轻推开,张杭走了进来。
他换下了昨夜那身带着酒店气息的衣物,穿着舒适的家居服,脚步放得极轻,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宁静。
他走到床边,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李钰和那个小小的宝宝身上,眼神里的锐利、算计、游戏人间的玩味,在这一刻被一种近乎虔诚的柔软完全取代。
“醒了?感觉怎么样?”
他在床沿坐下,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自然的关切,伸手轻轻拂开李钰额前被薄汗濡湿的一缕碎发。
指尖的温度带着怜惜。
李钰微微侧头,脸颊在他掌心轻轻蹭了蹭,像一只找到港湾的倦鸟。
“好多了,就是还有点虚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目光温柔地垂落在女儿脸上:
“悦悦很乖,夜里就醒了一次,其他时间,喂奶的时候,都是半睡半醒的。”
要么说专业的月嫂,还是让人省心的。
掐着时间,加上看宝宝睡觉的状态,准备喂养水奶。
“文悦......”
张杭低声念着女儿的名字,俯身凑近,仔细端详着那张红扑扑、皱巴巴的小脸。
小家伙似乎感应到父亲的靠近,小脑袋在他温热的气息下微微动了动,一只攥紧的小拳头从襁褓里伸了出来。
张杭伸出食指,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只小得不可思议的拳头,指尖传来的温热和柔软,让他的心也跟着塌陷了一块。
“真小。”
他低语,带着一种新奇的、混合着敬畏的感叹,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。
“刚生出来都这样,过几天就长开了。”
李钰轻声说,看着张杭凝视女儿的眼神,眼底也漾开满足的笑意。
她太了解张杭了,了解他的野心,他的游戏,他身边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。
但她也无比清晰地知道,这个此刻小心翼翼触碰女儿的男人,对家这个概念有着近乎偏执的维护和底线。
她是他的妻子,是他孩子的母亲,这个位置,是那些应酬永远无法企及的港湾。
她接受他的一切,包括那些风流韵事,因为她深知,最终能让他卸下所有盔甲、展露此刻这般纯粹柔软的人,只有身边人和孩子。
“真的辛苦你了,小钰。”
张杭抬起头,目光深深地望进李钰的眼底,声音低沉而真诚。
他握住了她没有抱着孩子的那只手,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。
李钰摇摇头,笑容恬淡:
“值得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看向床头柜上温着的汤盅:
“阿姨熬了参鸡汤,你帮我端过来吧?我没什么力气。”
“好。”
张杭立刻起身,动作轻柔地将温热的汤盅端到李钰面前,又细心地拿过软垫垫在她腰后,让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他端起小碗,用瓷勺舀起一勺清澈的鸡汤,仔细吹凉了,才递到李钰唇边。
李钰就着他的手,小口小口地喝着。
房间里很安静,只有汤匙偶尔碰到碗沿的轻微声响,以及文悦睡梦中发出的极细微的呼吸声。
阳光缓慢地在光洁的地板上移动,空气里流淌着一种被时光拉长的、温暖的静谧。
“工作还顺利吗?”
李钰咽下一口汤,像是随意地问起。
在来的路上,张杭和李钰她们闲聊天,说在魔都,也会进行一些商业上的动作。
所谓的动作,往往代表无形的血雨腥风。
张杭喂汤的动作顿了一下,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,随即被温和的笑意取代。
“没什么大事,小打小闹,正在准备着。”
他避重就轻,又舀起一勺汤:
“倒是你,别操心这些,好好养身体最重要,悦悦还需要你呢。”
李钰深深看了他一眼,没再追问。
她太明白他眼神里那瞬间闪过的含义,那是猎手锁定猎物、即将收网前的兴奋与笃定。
看来那个叫王有德的人,要自求多福了。
她垂下眼帘,看着碗里澄澈的汤,轻声说:
“小杭,我知道你做事有你的章法,只是,有时候,别太......稍微留点余地。”
仇家太多,张杭出门在外,会让她们担心。
张杭低笑了一声,将勺子再次递到她唇边:
“放心,我有分寸。”
他语气轻松,仿佛谈论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棋局:
“你现在的任务,就是把身体养得棒棒的,看着我们悦悦长大。”
李钰没再说话,只是安静地喝着汤,享受着这片刻属于家庭的、真实的温暖。
她知道他的分寸是什么,也知道对某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但此刻,阳光正好,女儿在怀,丈夫的手心温暖,这份触手可及的安稳,让她选择了沉默的守护。
她是他风暴中心唯一的锚点,这就够了。
另外一头。
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宿舍里发出幽幽的光。
林清浅蜷坐在书桌前,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米白色开衫,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头,几缕发丝垂落,几乎要触碰到亮着的手机屏幕。
屏幕上,是程默的头像,一张模糊的、只露出忧郁侧脸和画架一角的剪影。
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悬停着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圣洁的、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光晕,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,是那种陷入热恋中少女特有的、甜得化不开的笑容。
屏幕的光映亮了她清澈的眼底,那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和依恋。
浅:默,今天的晚霞特别美,像你上次给我画的那幅燃烧的云里的颜色,我站在图书馆顶楼看了好久,好想此刻你就在我身边(害羞)。
默:浅,你的眼睛就是最美的晚霞,能装下世间所有的温柔与绚烂,真想把你此刻的样子刻进画布里。
浅:油嘴滑舌!不过,我喜欢听(脸红),你还在画室吗?累不累?
默:为我的缪斯女神作画,怎么会累?只是在捕捉你上次照片里那份难以言喻的灵动时,总觉得笔下的色彩还是欠缺了灵魂深处的悸动。
浅:啊?哪张照片?
程默发来一张林清浅之前传给他的生活照,照片里的她穿着宽松的白色棉布裙,坐在校园的长椅上读书,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斑,恬静美好:
“这张,很美,像林间的精灵,但......
浅:但是什么呀?(好奇)
默:但我知道,真正的美,往往藏在最不经意的角落,带着一丝不设防的、惊心动魄的真实,浅,你信任我吗?
浅:当然信任你呀!你是我最重要的人。
默:那么,为了完成这幅献给你的、独一无二的灵,能否再给我一次窥见那份真实的机会?不需要刻意,就像你独自在房间时,最放松、最本真的样子,一个瞬间就好,我想捕捉住那份只属于你、也只属于我的灵魂之光。
屏幕这端,林清浅的脸颊瞬间飞起两片红云,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。
她当然明白默话里的暗示,他想要一张更私密、更性感的照片。
这要求大胆得让她心慌,可默的话语又如此真诚、如此充满艺术的纯粹感,仿佛他不是在索取什么,而是在恳求一份共同完成艺术杰作的信任与馈赠。
他是落魄却才华横溢的艺术家程默,是她深爱的、灵魂共鸣的恋人。
这份信任,她愿意给。
她咬着下唇,手指有些颤抖,但还是点开了相机。
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,窗帘拉着。
她深吸一口气,解开开衫的扣子,里面是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。
她调整角度,避开容易暴露背景的地方,将手机举高,对着镜子。
灯光下,丝质布料勾勒出少女初绽的、青涩而美好的曲线,脖颈和锁骨线条优雅流畅,睡裙的肩带滑落了一边,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小片白皙的肌肤。
她没有刻意摆出诱惑的姿势,只是眼神带着一丝羞怯和全然的信任,望向镜头,仿佛在透过镜头,望向那个千里之外、让她交付了整颗心的男人。
林清浅又犹豫了下,将肩带向下移动。
甚至不小心走光了,她红着脸,连忙向上拉了一点点。
性感的弧度,甚至超越了比基尼的性感......
咔嚓。
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她飞快地检查了一下照片,脸颊滚烫地点击了发送。
几乎是瞬间,对方的回复就跳了出来:
默:(惊叹)天啊!浅!你比我想象中最美的梦境还要美一万倍!这不仅仅是美,这是灵魂的震颤!是造物主最偏爱的杰作!谢谢你,我的缪斯!这份信任我永生难忘!等我!等我完成这幅灵,它将是献给你的、我生命中最完美的作品!等我!
看着屏幕上滚烫而充满艺术狂热的赞美,林清浅的心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蜜糖里,又甜又涨。
她把自己最私密的一面交付给了他,而他回馈的,是视若珍宝的狂喜和艺术的升华。
这份爱,纯粹而炽热,让她觉得一切都值得。
就在这时,宿舍门被推开。
黄钰彗拿着水杯走了进来:
“清浅,上次图书馆那本书,还在你这吧。”
一眼就看到林清浅捧着手机,脸上带着梦幻般痴迷的笑容,那笑容里还夹杂着一丝未曾褪去的羞赧。
黄钰彗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清浅还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屏幕,那张刚刚发送出去的、吊带滑落的照片赫然在目!
黄钰彗的脚步猛地顿住,手里的水杯差点脱手。
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目光死死盯住那张照片。
照片里的林清浅,眼神纯真又带着不自知的诱惑,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献祭般的美感,让同为女性的她都心头一窒。
这真的是那个对无数追求者冷若冰霜、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林清浅?
她竟然发了这样的照片?
一股寒意猛地从黄钰彗脚底窜起,瞬间席卷全身。
她太清楚张杭的手段了!
这张照片的出现,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那个由顶尖心理团队精心编织的情网,已经彻底收拢!
林清浅陷进去了,陷得如此之深,深到毫无保留地交出了自己最私密的一面!
黄钰彗看着林清浅依旧沉浸在甜蜜中的侧脸,那幸福的笑容此刻在她眼中变得无比刺眼,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愚蠢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最终,她只是僵硬地转过身,走到自己的书桌前,背对着林清浅,手指用力地捏紧了水杯。
心底,那点对林清浅遭遇的、模糊的同情,被一种更强烈的、近乎恐惧的预感彻底淹没。
她知道,一场残酷的意外,很快就要降临到这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傻姑娘头上了。
而她,作为知情者,甚至算得上是半个帮凶,只能眼睁睁看着。
十月二十七日。
时间从未如此粘稠而缓慢地流淌过。
从昨晚十一点最后一次互道晚安后,默的头像就再也没有亮起过。
林清浅发送的早安信息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,像投入深海的石子,没有激起一丝回响。
她告诉自己,他一定是在画室通宵创作了,忘了看手机。
他以前也有过灵感爆发时忘我的时候。
上午的课,林清浅坐立不安。
教授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,模糊不清地钻进耳朵,却完全无法在大脑里留下痕迹。
她的手指一次次不受控制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,屏幕按亮,又失望地按灭。
没有新消息。
没有未接来电。
到了中午,那份强装的镇定彻底崩塌。
她再也忍不住,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默的电话号码。
听筒里传来的,是冰冷而机械的女声: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,请稍后再拨......”
无法接通?
一股冰冷的恐慌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。
画室信号不好?
手机没电了?
她拼命给自己找着理由,试图压下心底疯狂滋生的、不祥的预感。
她开始疯狂地发消息:
浅:默?你在吗?看到信息回我一下好不好?我很担心。
浅:是不是太累了?别熬坏了身体。
浅:看到请回复我一下。
浅:默?别吓我。
一条条信息石沉大海。
手机屏幕暗下去,又在她固执的触碰下亮起,反反复复,映照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和眼底积聚的慌乱。
下午的课,林清浅直接翘掉了。
她像个困兽一样在宿舍里走来走去,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想象:
他是不是在偏僻的乡下写生出了意外?
滑倒了?
被蛇咬了?
还是那个一直困扰他的、偶尔会胸闷的毛病?
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猛地咬住了她的神经,让她瞬间手脚冰凉。
不行!
不能再等了!
她冲出宿舍,像个溺水的人急需抓住一根浮木。
她想到了黄钰彗,她是唯一知道她和程默事情的人。
她颤抖着手拨通了黄钰彗的电话,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:
“钰彗你在哪?我......我找不到程默了!他失联了!一整天了!我好害怕......”
校园小径旁的花坛边。
傍晚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,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。
林清浅坐在冰冷的石阶上,双手紧紧抱着膝盖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
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,眼睑下是浓重的青黑色,显然是整日焦虑的痕迹。
脸上泪痕交错,新的泪水还在不断地从通红的眼眶里涌出,顺着下巴滴落在深色的牛仔裤上,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
黄钰彗坐在她旁边,看着她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,心里像堵着一块沉重的石头。
她递过去一张纸巾,林清浅却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,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,仿佛灵魂已经抽离。
“别急,清浅,也许,也许他手机坏了?或者去了没信号的地方?”
黄钰彗干巴巴地安慰着,声音连自己都觉得虚伪。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这是计划的一部分,彻底的失联,是死亡前奏的必要环节。
看着林清浅这副失魂落魄、为那个程默肝肠寸断的模样,黄钰彗心底那点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。
她想起了酒店卫生间里冰冷的瓷砖,想起了门外张杭对乔雨琪的温柔低语,自己和林清浅,又有什么本质区别?
不过是张杭庞大棋局里,两颗迟早会被吃掉的棋子罢了。
只是林清浅这颗棋子,陷得更深,更惨。
就在这时,林清浅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她像受惊的小鹿猛地一颤,几乎是扑过去掏出手机。
然而,屏幕上跳跃的名字不是默,而是陈墨。
林清浅眼底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熄灭,被一股巨大的烦躁和绝望取代。
她想也不想,直接挂断!
那刺耳的铃声像是对她此刻处境的嘲讽。
铃声固执地再次响起,不依不饶。
林清浅盯着那个名字,一股压抑了一整天的恐惧、焦虑、无助,如同火山熔岩般猛地爆发出来!
她按下接听键,第一次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嘶吼,声音尖锐得破了音,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宣泄的愤怒:
“陈墨!我说了多少次了!不要再骚扰我!不要给我打电话!离我远一点!”
吼完,她不等对方任何回应,狠狠地按下了挂断键,手机被她死死攥在掌心,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支撑点,又像是她此刻唯一能发泄的对象。
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胸口剧烈起伏,肩膀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颤抖着。
吼完之后,并没有丝毫的畅快,反而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巨大的悲伤和无助再次汹涌而来,她猛地低下头,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,压抑的、破碎的呜咽声从臂弯里闷闷地传出来。
黄钰彗被林清浅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彻底震住了。
她从未见过林清浅如此失控的样子。
那个永远清清冷冷、像一株空谷幽兰般的林清浅,此刻却像一个被逼到悬崖边、走投无路的小兽,绝望而脆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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