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归返山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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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子低垂得几乎要坠入山涧,万籁俱寂,连虫鸣都噤了声。
玄珏那墨玉般的身躯无声滑过冰冷溪流,像一滴浓墨坠入沉沉的古砚。
断壁上缠满老藤,半截残碑上的字迹早已被风雨啃噬模糊,一座歪斜的破祠蹲在兽径尽头,檐角挑着一弯孤月,冷得像把悬着的刀。
蛇信微吐,在朽木和积尘间,一缕异香忽地钩住了心神——不是花香,也不是麝香,倒像是深埋地底千年的书卷,在彻底化为尘土前,幽幽吐出了最后一口文气。
循着这缕香,腐坏的神龛下,苔藓皴裂的地方,一个朽烂的木匣半露狰狞。
尾巴尖灵活得像通了灵性的手指,轻轻一挑,匣盖弹开。
里面躺着几卷青黄斑驳的竹简,像褪下的老蛇皮,上面的字迹漫漶不清,如同沉入沙海的星斗。
不是孩童的习字帖,竟是几册《南荒风土异志》的竹简残卷。
翻动间,几页零散的修炼法诀跳出来,“引气归墟法”、“月华洗脉诀”,字句残缺,语焉不详。
更稀奇的是夹在简中的一幅朱砂绘制的《步天诡阵图》,星线盘根错节,仿佛是谁把天机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裂帛。
他盘踞在冰冷的苔藓上,借着清冷的月光,细读那些残卷。
风土志里记着些奇闻异事,其中一段让他蛇信微吐:“东山有种怪树,长得像鬼爪傩面。
结的果子红彤彤像婴儿拳头,咬一口喉咙能锁上三天,哭笑都变成乌鸦叫……”
旁边还有行潦草的朱批,墨色深重,透着一股促狭劲儿:“此物腌渍佐酒甚妙,赌斗时坑敌有奇效!”
再看那引气残篇,字句艰涩,写着:“寅时面东,舌抵上颚(重楼),引昴宿星芒灌顶……切记凝神,某曾观想月宫嫦娥玉足,致七窍溢香三日,惨遭山雀追啄不休……”
玄珏甩甩尾巴,这“某真人”的经历,倒是给他提了个醒。
玄珏的好奇心被那幅《步天诡阵图》彻底点燃了。
他盘踞在冰冷的苔藓上,月光洒在他额间那点天生的朱砂痣上,像一点凝固的火焰。
尾巴尖蘸起草叶上凝聚的冰凉夜露,笨拙地依着星图上的轨迹,在湿漉漉的岩石表面勾画起来。
起初生涩得像个刚学写字的孩子,歪歪扭扭,露珠也四散滑落。
他不急不躁,夜复一夜地尝试。第三夜,奇迹出现了,凝聚的露珠竟真的随着他尾巴尖的游走,连成一条晶莹发亮的细线,在月光下缓缓流动!
到了第四夜子时正刻,尾巴尖在代表“巽”位的星点猛地一收——
“铮!”
一声清越的微鸣,仿佛拨动了无形的琴弦。
十丈方圆的月华,如同接到了至高无上的敕令,瞬间汇聚成上千缕银亮的丝线,丝缕不绝地涌向玄珏的眉心!
一股清冽如冰泉的气旋,猛地从他头顶囟门灌入,在他蜿蜒的经络里横冲直撞,硬生生犁开一条冰火交织的甬道!
这简陋到近乎儿戏的“偷天小阵”,竟成了叩开他体内玄关的第一把钥匙!
那瞬间的冲击,让他整个身体都绷紧了,鳞片下的筋肉微微颤抖,像是干涸的河床初次迎来汹涌的洪流,陌生、刺痛,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和畅快。
修炼了十来天,体内那股新生的气感越来越清晰,像条初醒的小蛇在脉络里游弋。好奇之余,初生之气略过竹简,竟化为流光,没入识海。没想到这外表普通的竹简,竟是一件储存信息的法器。
玄珏沿着溪流逆溯而上,深入云雾缭绕的山谷腹地。峰回路转,眼前豁然开朗:
四周环抱的苍翠峰峦如同巨大的碧玉瓮,一道飞瀑从极高的双峰间倾泻而下,像银河倒悬,砸入深潭,激起飞沫如雪。
潭水清澈见底,铺满了色彩斑斓的鹅卵石,阳光透过水面折射,粼粼波光下仿佛沉着一片微缩的星宿海。
幽兰在潭边的礁石旁静静开放,几只素白的仙鹤悠然梳理着羽毛,雪白的翅膀偶尔展开,如同抖落一身霜雪。
最奇的是潭心一座孤零零的小石屿,上面斜卧着一株虬曲苍劲的老梅树。
树身大半枯槁,却有一根粗壮的枯枝倔强地探向水面,枝头密密麻麻缀满了胭脂色的花骨朵,在这不该开花的时节里,含苞待放,透着一股逆天而行的春意。
玄珏被这奇景吸引,盘踞在老梅探向水面的粗壮虬根上。
潭水的寒气透过鳞片传来,飞瀑的轰鸣、水鸟的清唳、兰草的幽香交织成奇特的韵律。
他望着潭中倒映的孤月、老梅和自己墨玉般的影子,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情绪,尾巴尖无意识地在湿漉漉的岩石上轻轻叩击,竟自成节拍。
一段词句伴着节拍,自然而然地在心中流淌成形:
云门自开贮天酒,雪练飞空泻玉壶。
老梅偷酿三冬雪, 暗香浮月醉潜虬。
鳞甲渐染星芒冷,朱砂犹沸劫火幽。
何当蜕尽形骸累?骑鹤遍阅十二洲!
诗句在心头落定的刹那,潭心那株老梅的倒影竟无风自动!
枝头那密密麻麻的胭脂蓓蕾,如同得了无声的号令,次第“啵啵”绽开!
浓郁到化不开的异香瞬间弥漫整个山谷,凝成一片朦胧的绯色雾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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