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7章 焕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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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窈没有用之前的粗陶大盆。她让荆钗取来一只新的、内壁光滑如镜的粗陶深钵。钵身厚重，带着朴拙的窑火气息。

她先接过阿沅捧来的那罐深井活水。没有直接倒入陶钵，而是双手捧着陶罐，置于院中石桌上，任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落。她闭上眼，指尖那微弱的光晕再次流转，这一次并非注入水中，而是如同无形的刻刀，极其缓慢、极其精细地在陶罐口上方勾勒着玄奥的轨迹。光晕引动，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被缓缓聚拢，更引动着那井水深处蕴含的、来自地底最纯净的寒意与沉寂的生机。

“水沉渊薮，需引天光唤其灵。”她低语。

片刻，苏窈睁开眼，将陶罐中经过“唤灵”的深井活水，极其缓慢地倾注入粗陶深钵之中。水流无声，清澈见底，注入钵底，水面平静无波，却仿佛蕴含着比之前更加沉凝的寒意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灵动。

接着，她拿起那罐陈年净米。枯瘦的手指捻起一小撮米粒，没有立刻投入水中，而是置于掌心。指尖光晕流转，这一次是极其温和的暖意，如同冬日暖阳，轻柔地拂过每一粒米身。陈米在光晕的包裹下，表面那层温润的玉色仿佛活了过来，内里沉淀的精华被悄然唤醒，散发出更加醇厚、更加温暖的谷物芬芳。

“米藏岁月，需以微阳解其封。”她将这一小撮被唤醒的陈米，轻轻撒入钵中清冽的井水里。

米粒沉入水底，无声无息。

最后，苏窈的目光落回粗陶盆底那层灰白干裂的废土上。这强行催谷后留下的残骸，散发着浓烈的枯败、怨憎与死寂气息。她伸出手指，没有捻起废土，而是……极其小心地用指甲，刮下了一点点附着在盆壁上的、最细微的尘土。这一点点尘土，灰白中带着一丝暗淡的焦黑，是死寂中的死寂，是怨憎的核心。

指尖暗金翠绿的光晕骤然变得凝练而锐利，如同最精密的镊子，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这一点点蕴含极致衰败的微尘，将其……悬于粗陶深钵的水面之上，寸许之距！

“归藏之引，以极秽唤极净。”她声音低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