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林中悟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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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露顺着叶片滴落，在战毅眉心溅开一丝凉意。

他睁开眼，发现自己靠在一棵古松旁，怀中海桐的呼吸已经平稳，但后背那道伤口周围仍隐约可见青色纹路。

混沌鼎悬浮在两人头顶，垂下一缕缕灰气遮掩气息。

远处山林间不时传来血魂教弟子的呼喝声，搜捕队伍显然已经扩大到了城外。

战毅轻轻将海桐放在铺满松针的地上，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。

昨夜连番激战，加上强行催动混沌鼎，他体内经脉如同干涸的河床，每一丝灵力流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。

\"水...\"海桐突然发出微弱的呢喃。

战毅从混沌鼎内取出一只玉瓶，里面是他平日收集的灵露。

扶起海桐喂她喝下时，少女睫毛颤动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
\"这是哪？\"她声音嘶哑，试图撑起身子却牵动伤口，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
\"苍澜城西三十里的黑松林。\"战毅按住她肩膀，\"别乱动，你背上灵纹还未完全平息。\"

海桐身体骤然紧绷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：\"你...都看到了？\"

\"青木灵纹，上古青帝血脉的象征。\"

战毅直视她的眼睛，\"难怪你能催动青冥灯，那是青帝后裔的本命法宝。\"

松林间突然安静得可怕，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。

海桐手指深深掐入掌心，指节泛白：\"既然知道了，为何不杀我夺宝？青帝血脉对混沌鼎持有者意味着什么，你应该清楚。\"

战毅突然笑了，从怀中取出那枚黑色鳞片：\"因为这个。昨夜暗中助你之人留下的。\"

他将鳞片抛给海桐，\"认识吗？\"

鳞片入手瞬间，海桐脸色骤变。那漆黑如墨的鳞片上突然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，与她背上的青纹竟有七分相似！

\"黑水玄蛟...\"她声音微微发颤，\"母亲说过，这是守护青帝血脉的护道者。\"

战毅目光一凝。

黑水玄蛟是堪比通天境的上古异种，若真有这等存在守护海桐，昨夜为何不直接现身？除非...

那玄蛟也受某种限制，无法全力出手。

\"你母亲到底是什么人？\"他单刀直入。

海桐沉默良久，终于松口：\"青帝最后一支嫡系后裔，药王谷当代圣女。\"

她苦笑一声，\"至于为何沦落至此，我也不知。三年前她突然重伤归来，只交代了几句便陷入昏迷。\"

战毅若有所思。药王谷是灵界东域丹道圣地，谷主更是圣者境大能。

若海桐真是圣女之女，身上有青帝血脉倒也说得通。

\"凌仙宗与你...\"

\"血仇。\"

海桐眼中迸发出刻骨恨意，\"父亲海云天为谋夺药王谷秘传，勾结凌仙宗暗算母亲。若非母亲拼死突围...\"

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
战毅递过灵露，心中却掀起波澜。海云天竟是这等欺师灭祖之徒？难怪海桐对凌仙宗如此了解又充满恨意。

\"玄阴洞府里有你需要的东西？\"

\"九转还魂草。\"

海桐平复呼吸，\"母亲元神受损，唯有此物可救。而凌仙宗后山的玄阴洞府，是凡界唯一可能生长此草的地方。\"

战毅正要再问，突然神色一凛。

混沌鼎轻微震动，示警有强者接近。他一把拉起海桐，闪身躲入古松茂密的树冠中。

片刻后，三个血袍人出现在林间空地。

为首者面容阴鸷，胸前绣着七颗血色星辰，血魂教七星长老，至少化灵巅峰修为！

\"搜！那小子受了重伤，跑不远。\"阴鸷老者厉声道，\"教主有令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！\"

两名弟子分散搜查，其中一人竟朝着古松走来。战毅屏息凝神，混沌鼎灰气将两人气息完全掩盖。

那弟子走到树下，突然俯身捡起一片染血的树叶，正是海桐昨夜受伤时留下的！

\"长老！这...\"

话音未落，一道青光从天而降，精准刺入弟子咽喉。海桐手握青冥灯从树冠跃下，灯焰化作三尺青锋，眨眼间便割开另一名弟子的喉咙。

两个筑基巅峰修士，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！

\"找死！\"阴鸷长老暴怒，袖中飞出一串血色念珠，每颗珠子都浮现出一张痛苦人脸。

念珠迎风便长，化作十八颗车轮大小的骷髅头，将海桐团团围住。

战毅见状，毫不犹豫从树冠扑下。混沌鼎迎风而涨，鼎口喷出灰蒙蒙的雾气，与血色骷髅撞在一起。

诡异的是，那些足以腐蚀金铁的煞气遇到灰雾，竟如雪遇沸水般消融！

\"混沌气？！\"阴鸷长老脸色大变，\"你竟能催动真正的混沌气！\"

战毅不答，双手结印，混沌鼎旋转速度骤然加快。

一缕缕灰气如灵蛇般缠向老者，所过之处草木枯萎，岩石风化，仿佛连时间都被加速了千百倍。

阴鸷长老急忙祭出一面血色盾牌抵挡，同时咬破舌尖喷出精血。

盾牌表面浮现出一道狰狞鬼脸，张口将灰气吞入。但不过三息时间，鬼脸便发出凄厉惨叫，连盾带脸一同化作飞灰！

\"小辈猖狂！\"老者怒喝，突然撕开胸前衣襟，露出心口处一道血色符印，\"以我精血，唤请圣祖！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