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观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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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一天**

c区3号隔离休息舱内，希杰蜷缩在行军床上，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。

房间里的空气循环系统嗡鸣着，但他总觉得空气又闷又热，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。

头晕的感觉并没有减轻，反而像是有根沉重的铁棍在脑子里搅动。

恶心感一阵阵上涌，让他不得不紧闭着嘴，用力吞咽。

肩膀上被主管拍过的地方，传来一阵阵奇怪的麻痒感，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。

他忍不住伸手去抓，但隔着薄薄的船员服，什么也抓不到，反而让那感觉更加清晰。

“一定是迫降时撞坏了脑子。”希杰喃喃自语，试图安慰自己。

他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。

“服务台，我是c3-07的希杰。”他的声音有些虚弱。

“这里是服务台，希杰先生，有什么可以帮您？”一个公式化的女声回应道。

“我，我还是觉得很不舒服，头晕恶心，肩膀也痒得厉害。能不能请医疗队的人再来看看？”

“好的，希杰先生，您的请求已记录。但目前医疗资源紧张，优先处理重伤员。我们会尽快安排，请您耐心等待，保持休息。”

通讯中断。

希杰无力地放下手，盯着天花板。

耐心等待？在这种鬼地方，谁能有耐心？他闭上眼睛，试图睡觉，但脑海里总是闪过迫降时的剧烈颠簸和应急灯下船员们惊恐的脸。

还有遗迹小队只回来了三个人，死了一个。

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。

与此同时，在通往预备维修间的通道中，亚当的个人终端上，一个不起眼的后台程序弹出了一个微小的提示窗口。

【目标c3-07：生命体征轻微波动。体温37.8°c（较基准+0.6°c）。心率85 bpm（较基准+10 bpm）。皮肤电反应异常升高。报告轻度恶心、头晕、局部皮肤瘙痒。】

亚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，眼神平静无波，数据符合预期，初始反应阶段。

稀释后的剂量正在缓慢激活宿主的免疫系统，并开始进行初步的细胞层面试探性侵蚀，瘙痒感是神经末梢受到轻微刺激的正常反应。

他需要更多数据，更持续的观察。

他通过权限，调取了c3-07房间过去一小时的环境监控日志——主要是温度、湿度、空气成分的细微变化，以及声音记录。

希杰的自言自语和与服务台的通话内容被完整记录。

“轻度焦虑加剧，伴随生理不适。”亚当在心中做出了判断。

这有利于掩盖感染初期的症状。

**第二天**

希杰感觉自己像是在发烧，但体温计却显示正常。

冷热交替的感觉折磨着他，一会儿觉得置身冰窖，一会儿又汗流浃背，将薄薄的床单都浸湿了。

肩膀上的麻痒感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层的、隐秘的刺痛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骨头缝里生长。

他掀开衣服，对着房间里那块反光的金属墙壁照了照。

肩膀处的皮肤颜色似乎变得有些暗沉，隐约能看到皮下几条细微的、如同蛛网般的青黑色血管纹路。

“怎么回事……”

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肩膀，用力揉搓着，但那暗沉的颜色和诡异的血管纹并没有消失。

食物送来了，是标准的营养膏和压缩饼干。

往常他会狼吞虎咽，但现在看着那些东西，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。

他只是勉强喝了几口水。

房间里的铁锈味似乎更浓了，甚至水里也带着一股怪味。

他开始变得烦躁易怒，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心惊肉跳。

墙角监控摄像头的红灯在他眼中变得格外刺眼，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，时刻窥视着他，他甚至产生了想把它砸掉的冲动。

“不行，不能这样下去。”希杰挣扎着爬起来，再次按下了呼叫按钮。

“服务台！我要见医生！立刻！马上！”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恐惧。

“希杰先生，请冷静。医疗队正在尽力处理所有请求。请描述您的具体症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