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星槎葬歌·归葬绝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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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虚空乱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剃刀，切割着苏晚晴残破的身躯。每一次翻滚，都牵扯着左肩和右肋被源血骨刺贯穿的恐怖伤口，淡金神血混合着污秽的死气不断渗出，在虚空中拉出凄厉的轨迹。魂核如同碎裂的琉璃，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，意识如同风中残烛，随时可能熄灭。

她唯一能做的，就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死死攥紧凌寒冰冷的手腕，以及那柄同样陷入沉寂、刀身黯淡的孤鸿刀。凌寒的身体如同破碎的玩偶，在她身侧无力飘荡，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，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最后一线生机。

鸿影的意念彻底沉寂，如同陷入最深沉的冬眠。刀柄上那曾带来温热的脉动也消失了，只剩下冰冷的金属触感。

前方，死寂的远古战场星骸如同巨兽的坟场，在冰冷的虚空中无声漂浮。而在这片死亡坟场的背景上，数十艘庞大的玄天宗星槎战舰正编织着毁灭的光网！

这些战舰通体覆盖着银白色的星辰金属装甲，舰首镶嵌着巨大的玄天宗徽记——冰冷的星辰环绕着断裂的剑刃。庞大的舰体在虚空中排列成森严的锥形战阵，如同悬停的钢铁星岛。此刻，舰体两侧和主炮塔上，无数粗大的炮口正闪烁着刺目的湛蓝光芒，每一次充能都让虚空为之震颤！

轰！轰！轰！轰！

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炮火轰鸣，如同毁灭的雷霆交响！一道道凝练着纯粹冰魄星力与秩序法则之威的湛蓝光柱，撕裂黑暗，如同坠落的冰陨星群，狠狠砸向战场中央那片巨大、扭曲、由无数星辰骸骨堆积而成的归墟母巢轮廓！

母巢表面覆盖着粘稠蠕动的暗银源血和扭曲的骸骨装甲。每一道毁灭光柱落下，都在那污秽的表面炸开一团巨大的、污秽与湛蓝交织的能量涟漪！粘稠的源血被蒸发、骸骨装甲被撕裂、崩飞！母巢发出无声的、却令整个虚空震颤的愤怒咆哮！庞大的轮廓在炮火中微微扭曲、收缩，如同受伤的巨兽。

然而，玄天宗的炮火虽猛，却似乎难以真正撼动这归墟源头的根本！炸开的能量涟漪很快就被更深处涌出的污秽源血填补、修复。母巢那冰冷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，在炮火间隙扫荡虚空，充满了被蝼蚁挑衅的滔天暴怒！

苏晚晴和凌寒，如同两颗被风暴卷起的尘埃，正被虚空乱流裹挟着，无力地飘向这片毁灭光网与污秽巢穴交锋的死亡区域！

“发现不明能量反应！坐标锁定！疑似…目标人物！”

一艘位于战阵侧翼的巡弋级星槎内部，冰冷的机械音响起。主控光幕上，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两道被乱流裹挟、正飘向战场中央的身影！

舰桥指挥席上，一位身着银白星纹重甲、面容冷峻如万载玄冰的中年修士天枢长老，玄天宗此次围剿行动的副指挥，化神后期巅峰猛地睁开双眼！他的目光穿透舰体，如同实质的冰锥，死死钉在苏晚晴和她手中那柄黯淡的孤鸿刀上！

“苏晚晴！凌寒！还有…那把邪刀！”天枢长老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，带着刻骨的寒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。“踏破铁鞋无觅处！传令！第三、第七编队，火力覆盖，目标——那两道漂流体！绝杀！不留活口！其余编队，继续压制母巢！”

冷酷的命令瞬间下达！

嗡——！！！

位于战阵侧翼的八艘巡弋级星槎瞬间调转炮口！密集的炮管锁定了虚空中渺小的两点！刺目的湛蓝光芒急速充能，毁灭的气息瞬间将苏晚晴和凌寒彻底笼罩！

“不…”苏晚晴冰蓝的瞳孔倒映着那数十道即将喷发的毁灭光点，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心脏。她枯竭的魂核连一丝防御的力量都凝聚不出。凌寒昏迷不醒，孤鸿刀沉寂如死。这一次，似乎真的…走到了尽头。

就在那毁灭的湛蓝光芒即将喷薄而出的刹那——

“吵…死了…还让不让…刀睡觉了…”

一个微弱、沙哑、带着浓浓被吵醒的起床气和极度不耐烦的意念，如同游丝般在苏晚晴和凌寒濒死的心神中响起！

是鸿影！

沉寂的孤鸿刀猛地一震！刀身那道彻底隐没的暗金疤痕骤然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、如同灰烬余温般的暗红光芒！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、带着焚尽一切暴戾气息的归墟源血之力，从刀身深处反馈而出，瞬间涌入凌寒枯竭的经脉！

这股力量，正是之前在源血甬道中吞噬的、属于噬星獠牙的精纯源血！此刻，在死亡的绝境刺激下，被鸿影强行榨取出来！

“呃…啊！！！”

昏迷中的凌寒身体猛地弓起！如同被强电流击中！暗银燃烧的瞳孔骤然睁开，布满血丝，混沌星火被这股狂暴的归墟源血彻底点燃，化作焚身的苍白烈焰！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、被死亡危机彻底引爆的归墟本能，瞬间吞噬了他残存的意识！

守护？执念？不！此刻充斥他魂核的，只有最原始、最纯粹的——毁灭！毁灭眼前的一切威胁！毁灭这该死的炮火！毁灭这片冰冷的虚空！

“杀——！！！”

一声完全不似人声、如同金属摩擦撕裂的咆哮从凌寒喉咙深处迸发！他那只白骨森然、仅靠筋肉粘连的左手，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，猛地攥紧了孤鸿刀柄！刀身暗红光芒大盛！

“木头！别光吼！给老子砍！”鸿影的意念带着同样被激怒的暴戾，在凌寒心神中尖啸！

根本无需思考！毁灭的本能驱动着身体！

凌寒或者说，是被归墟本能和鸿影意志暂时主宰的躯壳猛地转身，面对那八艘锁定了他们、炮口光芒已亮到极致的玄天星槎！布满苍白火焰的左手孤鸿刀，对着那片冰冷的钢铁丛林，用尽所有从刀身汲取的源血之力，悍然斩下！

归墟剑道·葬星！

不再是技巧！不再是意志！而是纯粹的、被归墟源血点燃的、湮灭星辰的本能宣泄！

嗡——！！！

孤鸿刀发出一声撕裂灵魂般的凄厉悲鸣！刀身那道暗红疤痕如同熔岩般彻底燃烧、炸裂！亿万暗银星沙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逆向旋转、碰撞、湮灭！核心冰核深处的暗金星芒被苍白源血之火彻底吞噬！一道凝练到极致、边缘跳跃着苍白源血之焰、核心却流淌着死寂暗烬的暗红刀罡，如同破灭的彗星尾迹，瞬间撕裂虚空！

刀罡所过之处，空间无声塌陷、湮灭！连远处玄天宗战舰倾泻向母巢的炮火光芒，在触及刀罡边缘的暗红流火时，都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雪花，瞬间消融无踪！

快！猛！绝！带着归墟源血点燃的终极毁灭气息！

轰——！！！

暗红刀罡毫无花哨地撞上了八艘巡弋星槎组成的火力覆盖网！
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！

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…湮灭！

凝练的湛蓝冰魄炮火，在触及暗红刀罡的瞬间，如同阳光下的薄冰，无声消融、分解！构成炮火的冰魄星力与秩序法则，被归墟源血蕴含的凋零死寂道韵蛮横地撕碎、中和、吞噬！

刀罡去势不减！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牛油！

嗤啦——！！！

刀罡狠狠斩入八艘星槎组成的战阵核心！

第一艘被刀罡边缘扫过的巡弋星槎，坚固的星辰金属装甲如同纸糊般无声撕裂！舰体被从中剖开，内部的能量管线、护盾发生器、武器阵列在暗红流火中瞬间碳化、湮灭！连一声爆炸都来不及发出，庞大的舰体便如同被无形巨手揉碎的废铁，在虚空中无声解体，化作无数燃烧着苍白火焰的金属残骸！

紧接着是第二艘、第三艘…刀罡如同死神的镰刀，在钢铁丛林中疯狂收割！

“不——！！！”天枢长老在主控光幕上目睹这恐怖的一幕，目眦欲裂，发出惊骇欲绝的嘶吼！“启动最高护盾！规避！规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