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5章 图书馆的幽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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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口殷红的鲜血仿佛耗尽了林晓晓最后的一丝气力。

她就那样静静地趴在冰冷的电脑桌上，直到窗外的天色再次由深邃的墨蓝转为一片死寂的鱼肚白。

新的一天又来了。

但对于林晓晓而言，这不过是又一个没有他、没有孩子们的毫无意义的二十四小时的轮回罢了。

手机在一旁不知疲倦地震动着。

有导师王教授打来的关切的电话。

有同门师兄师姐发来的询问她身体状况的短信。

甚至还有那个她早已记不清长相的、现代的父母打来的例行公事的“问候”。

林晓晓都没有理会。

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，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早已干涸了的暗红色的血迹。

眼神空洞而麻木。

她病了吗？

或许真的是病了吧。

一种名为“思念”的无药可医的绝症。

她缓缓地站起身走进浴室，用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那苍白而憔悴的脸。

镜子里那个双眼红肿、面无血色、如同游魂一般的女孩是她吗？

不……

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。

她是林晓晓。

是那个即便是身处绝境、家徒四壁也能靠着一篮子野菜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的林晓晓！

是那个敢在金銮殿上与满朝文武舌战群儒的林晓晓！

是那个能在千军万马之前运筹帷幄、决胜千里的林晓晓！

她怎么可以就这么倒下？！

不……

她不能！

沈炼还在等她。

孩子们还在等她。

即便那只是一个梦，那也是她此生最珍贵也最不愿醒来的梦！

她要证明它！

她一定要证明它！

……

从那天起，林晓晓便彻底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了。

她没有再去学校。

也没有再回复任何人的消息。

她仿佛成了一个活在这座繁华都市的阴影之中的幽灵。

而这个“幽灵”唯一会每日都准时出没的地方便是——国家图书馆。

那个收藏着华夏五千年所有文明与智慧的浩瀚殿堂。

她意识到，冰冷的由代码和算法构成的网络是靠不住的。

它只会机械地告诉你“有”或者“没有”。

它无法理解那些隐藏在泛黄纸页和历史尘埃之下的、被遗忘的、被忽略的、被刻意掩盖的蛛丝马迹。

她要用最原始也最虔诚的方式去寻找。

一本一本地看。

一个一个地找。

于是，在国家图书馆那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和翻书声的古籍阅览室里，便多出了一个身影。

一个瘦弱、苍白却又眼神执拗得像一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犟牛的身影。

她每天都是第一个来，也是最后一个走。

她不看那些流传千古的经典名着。

也不看那些被无数人研究和解读过的赫赫正史。

她只看那些被堆放在最偏僻、最无人问津的角落里，那些早已落满了灰尘甚至连书页都已残破不全的——野史、杂谈、地方志以及一些被正统史学家们斥之为“荒诞不经，子虚乌有”的“神怪志异”类的孤本和残卷。

她的搜寻方式也很“怪异”。

她不像其他的读者那样去细细品读书中的内容。

她只是以一种近乎“扫描”的速度一目十行地快速翻阅着。

她在寻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