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海杨阳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102章 无穷烙印与海归来客,概率密码,云海杨阳,海棠书屋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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猩红的“∞”符号如同凝固的血液,烙印在冰冷的屏幕上,也刺入林默的瞳孔深处。大厅里死寂无声,只有电脑散热风扇徒劳的嗡鸣和窗外夜风卷过弄堂的呜咽。瘦小的数据录入员小刘僵在原地,大气不敢出,脸色在屏幕幽光下惨白如纸。
林默悬在删除键上的手指,最终没有落下。
无穷大(∞)。数学中代表无界、不可达、或体系崩溃的符号。出现在这里,意味着模型的核心逻辑在“保值贴补率预期”为零这个看似无害的输入下,发生了无法自洽的悖论性坍塌。这绝非简单的程序错误。他亲手构建的数学框架,其底层逻辑不可能如此脆弱。
他的目光从刺目的猩红移开,落在小刘慌乱中碰掉在地上的那叠旧文件上。财政部关于历年国债兑付的文件复印件。纸张泛黄,边缘卷曲,带着历史的尘埃。其中一张,恰巧翻开着,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行小字:“…保值贴补率,将根据兑付时点物价变动情况另行核定…”
“另行核定”。一个充满政策模糊性与主观裁量权的词。它代表的不是零,而是…**绝对的未知**。
“0.00”,小刘输入的这个数字,试图代表“无贴补”,却恰恰触碰了模型无法处理的、代表“政策混沌”的数学深渊。模型在试图量化这种混沌时,逻辑链条崩断了。
林默俯身,拾起那张文件。指尖拂过“另行核定”四个字,冰凉的触感下,昨夜那被强行压下的景象——苏晴病床上那刻满分形结构的指尖、那扭曲的十二面体拓扑奇点——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。苏晴刻下的,同样是某种“混沌”的核心弱点,一个在无序中强行锚定的秩序奇点。
一种冰冷的直觉如同电流窜过林默的脊椎。屏幕上猩红的“∞”,与苏晴指尖那个代表污染核心弱点的拓扑奇点,在数学本质上,是否存在着某种…**同构性**?都是对不可量化混沌的一种极端映射?一个指向崩溃,一个指向破解?
“林总…我…”小刘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了死寂。
林默直起身,眼中的冰河幻象与病房景象瞬间敛去,只剩下纯粹的、近乎冷酷的专注。他没有看小刘,目光依旧锁在屏幕上那个猩红的符号。
“把地上所有关于国债的文件,按年份、文号整理好,放在我桌上。”他的声音毫无波澜,“今晚的事,不要对任何人提起。现在,回去休息。”
“是…是!林总!”小刘如蒙大赦,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。
林默转身,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。脚步沉稳,但在踏上第一级台阶时,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,右手下意识扶住了冰冷的木质扶手。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、源自精神深处创伤的麻痹感。他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带着尘埃和油墨味的冰冷空气,将那股眩晕强行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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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楼办公室。厚重的窗帘紧闭,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,只有台灯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。桌面上摊开着整理好的旧文件,旁边是那枚刻着布莱克-斯科尔斯公式的冰冷书签。
林默没有开电脑。他坐在黑暗里,面前摊开一张巨大的白纸。钢笔在手中,笔尖悬停在纸面之上,如同蓄势待发的鹰隼。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,摒除一切杂念,将国债定价模型的逻辑框架从底层开始拆解、重构。
票面利率(已知)、到期时间(已知)、市场无风险利率预期(可估算)…这些是模型的传统骨架。
而“保值贴补率预期”,是这个混沌新战场上最关键的、却也是最不稳定的变量。它无法用历史数据拟合,因为它高度依赖尚未发生的政策裁定和不可预测的通胀路径。
如何量化这种“政策混沌”?
传统的概率分布?贝叶斯推断?在信息严重缺失、规则模糊不清的当下,这些方法的根基都显得摇摇欲坠。
白纸上,流畅而冰冷的线条开始延伸。数学符号如同士兵般列队成形。他在尝试构建一个新的变量层——**“政策模糊熵”**。试图用一个综合了历史政策变动频率、当前通胀压力指标、舆论分歧度、甚至官方文件措辞模糊性得分(他自己定义的)的复合指标,来动态映射保值贴补率预期的“不确定性区间”而非具体数值。
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公式越来越复杂。但当他试图将“政策模糊熵”嵌入模型核心,进行闭环计算时,逻辑的链条再次在关键节点变得艰涩、扭曲。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阻力,在阻止他用纯数学的框架去完全驯服这片混沌。
阻力来自哪里?
林默的笔尖顿住。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桌角那枚金属书签。冰冷的公式线条下,苏晴指尖刻下的那个扭曲十二面体奇点的拓扑影像,再次顽固地浮现。那个奇点,是另一种混沌(拓扑污染)的秩序密码。它本身就是一个高度凝练的、对无序核心的数学锚定。
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,骤然照亮思维的深渊:
**能否将苏晴刻下的那个拓扑奇点的“数学结构”——那种在绝对混沌中找到唯一稳定弱点的“锚定逻辑”——抽象出来,作为一种“元算法”,嵌入到国债定价模型处理“政策模糊熵”的环节?**
不是直接使用污染奇点的内容,而是借鉴其**在无序中强行建立秩序坐标的数学范式**!
这个念头让林默的呼吸微微急促。他立刻在白纸的空白处,快速勾勒出那个扭曲十二面体的简化拓扑结构图。然后,他开始尝试用数学语言描述其结构特征:高度的非欧几里得性、关键节点的奇异性、维持结构稳定的最小能量约束…
钢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、演算、建立映射。他将这个抽象的“锚定范式”视为一个黑箱函数,输入是原始的“政策模糊熵”指标,输出则是一个经过“范式”修正的、收敛性更强的“有效不确定性区间”。
过程极其艰难。两种截然不同的数学体系(传统金融计量与抽象拓扑结构)的强行耦合,如同将鲸鱼的骨架塞进麻雀的身体。演算的草稿纸迅速堆叠,废弃的公式团成纸球滚落在地。林默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太阳穴传来熟悉的、因过度用脑引发的隐痛,冰河的幻影在思维的边缘若隐若现。
但他没有停下。一种久违的、近乎偏执的探索欲在驱动着他。这不仅仅是为了修复一个模型,更像是在验证一个猜想:**秩序能否跨越不同的混沌深渊?**
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流逝。窗外的城市彻底陷入沉睡。
突然!
林默手中的钢笔猛地停住!
白纸上,一条关键的映射公式被他强行推导出来!虽然粗糙、虽然带着生硬的拼接痕迹,但逻辑链条…**在理论上暂时贯通了**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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