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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连山的融水顺着坎儿井流进城时,陈五正对着案头的青铜鱼符发呆。鱼符上 “护胡汉” 三字新鎏了金,在阳光里泛着温润的光,却比不上拓跋清留下的羊皮手札边角的毛边 —— 她连夜赶回平城,说是要亲自向太武帝解释 “蜂窝煤入贡” 的事,墨迹在 “等我” 二字旁晕开个小团,像她仓促间没擦干净的泪渍。
“大人,羽林卫到城下了。” 李昭的声音带着雀跃,少年甲胄上的玄鸟纹漆色未干,“说是带着太武帝的第二次册封诏书,还有……” 他压低声音,“好多没见过的兵器,车辕上刻着平城武库的印记。”
陈五摸着鱼符上未干的金粉,忽然想起月前联军退走时,拓跋清望着她族里的雪山幡说:“胡汉共治,从来不是靠刀枪,是让两边都看见对方炉子里的火。” 此刻诏书到了,意味着他终于能以 “河西护军” 之名,光明正大地在沙海之上竖起招贤旗,不必再像从前那样,靠 “甜市商会” 的名义偷偷囤积甲胄。
册封仪式在敦煌城中央的甜市举行。太武帝的使者展开黄绢时,檐角的铜铃正被春风吹得叮当 —— 那是粟特商人送的,混着胡汉纹样的风铃。陈五跪在青石板上,听着 “节制河西五郡兵马,兼理胡汉互市” 的诏命,忽然看见街角巷口,几个裹着头巾的汉子正驻足观望,腰间佩刀的穗子颜色各异,分明是来自不同部族的游侠。
仪式结束后,第一个来投的是个虬髯汉,扛着比人还高的陌刀,刀鞘上刻着残破的柔然狼纹。“俺叫铁烈,本是柔然后备役的百夫长。” 他把陌刀往地上一杵,震得青石板发颤,“去年冬天跟着商队路过敦煌,看见你让胡汉百姓共修暖炉,就觉得这地界儿不一样。” 他掀开衣襟,胸口刺着半褪的狼头,新纹的玄鸟翅膀正从狼首上生长,“俺们牧民不懂啥大道理,就知道跟着能让牛羊过冬、孩子唱歌的人。”
第二个是个瘦高的粟特男子,指尖沾着靛蓝颜料,腰间却别着算筹。“小人穆萨,祖上是波斯的火祆祭司,如今在粟特商队管账。” 他行了个胡汉混杂的礼节,袖口露出半截星象图,“您用童谣退敌那日,我算过联军粮草 —— 他们的补给线刚好断在‘荧惑守心’的周期上。” 他压低声音,“其实小人还懂些机关术,您看城头那些抛射震天雷的牛皮车,小人能改得更省力。”
最让陈五意外的是个女扮男装的羌人少女,牵着匹瘸腿老马,马鞍上挂着半幅残破的羌绣地图。“我阿爹是雪山部的老斥候,去年死守青石隘时被吐谷浑砍断了腿。” 她掀开毡帽,额角的朱砂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,“他临终前说,跟着陈护军,胡汉的斥候都能有体面的坟。” 她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箭簇,“这是我改良的三棱透甲箭,用敦煌的赤铁矿铸的,能穿两层牛皮甲。”
招贤馆的木牌挂出第三日,来了个骑青骓马的中年汉子,衣饰半胡半汉,腰间悬着柄没有剑鞘的环首刀。“在下李崇,原是赫连定帐下的屯田校尉。” 他翻身下马时,陈五注意到他靴底沾着河西的沙土,“大夏军退走时,末将奉命断后,却看见敦煌百姓给伤兵喂麦粥 —— 他们连敌人都救,这样的主帅,末将愿为前驱。” 他从鞍袋里取出一卷羊皮,上面画着大夏军的屯田布防图,“统万城的粮仓布局,末将也熟。”
这些人的到来让陈五想起初到敦煌时的艰难,那时他只能靠现代记忆改良农具,用 “蜂窝煤”“火药爆竹” 这些奇技淫巧凝聚人心。如今有了朝廷册封,胡汉游侠、各族匠人、甚至敌营降将,都带着各自的本事汇聚沙海,像无数细流汇入坎儿井,终将在这片干旱之地,滋养出前所未有的生机。
半月后的午后,陈五带着李昭出城巡视新军训练。春沙不烈,远处的鸣沙山泛着金红,像幅流动的绸缎。路过莫高窟时,他忽然想起卓玛说的 “千佛洞新来了画工”,便拐进石窟群,想看看这些在战火中被保护下来的壁画。
石窟的阴凉裹着檀香扑面而来,李昭举着羊角灯在前引路,光影在壁画上跳动,佛像的衣袂仿佛在风中飘动。陈五摸着凹凸不平的石壁,忽然在第三个洞窟深处,看见一幅未完成的壁画 —— 与其他洞窟的佛教故事不同,这里画着五星连珠的天象,下方是个穿着现代冲锋衣的男子,正与戴尖帽的胡人对坐,石桌上摆着类似蜂窝煤炉的器物,旁边散落着羊皮卷,上面画着齿轮与星图。
他的呼吸骤然加快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画中人物的衣角 —— 那冲锋衣的款式,分明和他穿越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。画工的笔触还很新鲜,颜料未干,人物眼中似乎有细碎的金粉,在灯光下一闪一闪,像藏着无数秘密。更诡异的是,胡人脚边画着只三耳陶罐,正是他教羌人烧制的省油灯形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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