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椒炒肉盖浇饭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36章 沙狐鸣冢,胡沙录,青椒炒肉盖浇饭,海棠书屋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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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凉如霜,沙地上铺着层银粉,商队的篝火早熄了,只剩几星余烬。阿月正拍着甜南的背,襁褓上沾着草屑 —— 他们在沙狐冢外扎营,这是进入沙漠腹地前最后一片有枯蒿的地方。
\"嘘,乖。\" 阿月的声音哑得像砂纸,\"阿爹去捡柴火了,马上回来。\"
陈五摸了摸腰间的水囊 —— 只剩小半袋,是阿依古丽用最后半块羊皮滤的沙水。他抬头望向西北方,沙狐冢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青灰,像座倒扣的巨碗,碗沿插满发白的骆驼骨,风过处,骨头上的铜铃丁零作响。
\"陈将军!\" 毒刺从沙丘后跑过来,三棱刺上挂着几缕灰毛,\"沙狐!我看见三只,眼睛绿得像鬼火!\"
陈五握紧甜灯。灯身裂了八道缝,每道缝里都渗着淡金,像陶土在呼吸。他记得红石山的老岩画里,沙狐是沙母的 \"耳目\",专引旅人入歧途。
\"把骆驼围成圈。\" 他喊,\"老匠头烧陶片镇四角,老茶商煮枣核水 —— 甜州的味,沙狐不敢近。\"
老匠头应了,从陶土袋里掏出四块新烧的陶片,刻着蝎子纹,埋进营地四角。老茶商支起破铁锅,枣核在沙火里噼啪作响,甜丝丝的香气漫开,像回到了甜州的老巷口。
甜南突然止住了哭,小手指向沙狐冢。陈五顺着看过去,月光下,沙狐冢的碗底处浮起两盏绿灯笼 —— 是狐狸的眼睛,比毒刺说的还大,还亮。
\"是狐王。\" 铁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\"沙民说,沙狐冢里住着千年狐王,能化人言,吸人魂魄。\"
绿灯笼慢慢靠近,陈五看清了 —— 那是只比狼还大的沙狐,皮毛白得像雪,尾巴上沾着金砂,眼睛是翡翠般的绿,瞳孔缩成细线。
\"人类。\" 狐王的声音像两块玉相碰,\"你们带着地火陶的光,扰了我的清梦。\"
陈五的甜灯突然发烫,他把灯举在身前:\"我们要过沙狐冢,去南边寻活路。\"
狐王歪了歪头,绿眼睛扫过营地:\"你们带着甜州的魂,带着胡商的善,带着... 沙母的恨。\" 它的尾巴扫过沙面,画出个漩涡,\"沙狐冢里有三条路 —— 生路、死路、幻路。选哪条?\"
\"生路。\" 陈五说。
狐王笑了,露出尖牙:\"生路在幻路尽头。想走,拿一样东西换。\"
\"什么?\"
\"你们最珍贵的。\"
陈五的手按在甜灯上。阿月的手也按过来,两人的银镯子同时发烫 —— 那是他们成婚前,铁柱用甜州的银矿打的,刻着 \"生死同穴\"。
\"我拿镯子换。\" 阿月说。
\"我拿甜灯换。\" 陈五说。
狐王的绿眼睛眯成缝:\"不是物件,是... 回忆。\" 它的尾巴尖点了点陈五的额头,\"你最痛的回忆。\"
陈五的眼前闪过血光 —— 那是甜州城破的夜,铁柱被寒狼部的箭射穿胸口,血溅在甜灯上,把陶烧出了第一道裂缝。
\"我给。\" 他说。
狐王的尾巴又点了点阿月:\"你最甜的回忆。\"
阿月的泪掉在甜南脸上:\"陈五娶我那天,他说 ' 甜州的土是甜的,因为埋着我们的骨 '。\"
狐王仰天长啸,沙狐冢的骆驼骨铃全响了,像千军万马在敲丧钟。它退后半步,沙面裂开条缝,露出条向下的地道:\"进去,走三步往右,七步往左,别回头。\"
陈五攥紧甜灯,和阿月对视一眼。毒刺要跟,被铁罕拉住了:\"幻路只能进活人,你们带着地火陶,能破幻。\"
地道里的沙是温的,像刚晒过的棉被。陈五数着步数:\"一、二、三...\" 第三步时往右拐,沙壁上突然浮出画面 —— 是甜州的老城墙,铁柱站在城头,挥着狼旗喊:\"陈五!守住西城门!\"
\"那是回忆。\" 阿月说,\"别碰。\"
陈五点头。第七步往左拐,画面变了 —— 是阿月在井边打水,甜南在她脚边爬,小丫头追着蝴蝶跑,老匠头在烧砖,青烟飘得老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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