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椒炒肉盖浇饭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34章 黄沙埋骨,胡沙录,青椒炒肉盖浇饭,海棠书屋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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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五蹲下来,捡起陶片。陶片上的蝎子纹还清晰,是老匠头烧的。他想起小丫头说要捏甜灯,老匠头说要烧新砖,现在陶片在这,人却不见了。
\"节哀。\" 铁罕站在他身后,\"沙暴里,连骆驼都能被卷走,何况人?\"
陈五没说话。他把陶片塞进怀里,和甜灯贴在一起。右肩的伤又开始疼,疼得他眼前发黑,可他咬着牙站起来:\"继续走。\"
商队进了峡深处。风更大了,沙粒打在脸上像刀割。陈五的骆驼突然惊了,前蹄扬起,他摔在沙地上,右肩撞在石头上,疼得他闷哼一声。
\"陈兄弟!\" 铁罕跳下来扶他,\"你伤没好,不能硬撑!\"
陈五推开他的手,指着前方:\"峡口有光!\"
铁罕抬头,眯起眼:\"是驿站!老天有眼,咱们能喝口热水了!\"
驿站是座用夯土垒的小房,墙根堆着骆驼粪,门上挂着块破木牌,写着 \"沙海歇脚\"。商队的人冲进去,把骆驼拴在门外,生起了火。
陈五坐在墙角,看着铁罕的医工重新给他换药。医工是个裹绿头巾的女人,用银镊子夹出他肩骨里的碎沙,涂了层墨绿色的药膏,说:\"这是大宛的伤药,三天能结痂。\"
\"谢。\" 陈五说。
女人笑了:\"我阿娘说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你这汉人,命硬得很。\"
陈五摸了摸怀里的甜灯,灯身还是凉的。他想起阿月的银镯子,此刻应该在她腕上,或许也凉着。
\"陈兄弟,\" 铁罕端着碗热羊奶过来,\"我听商队的人说,你是带百姓迁徙的将军?\"
陈五点头:\"甜州被寒狼部毁了,我们去南边找活路。\"
铁罕的眼神暗了暗:\"寒狼部... 去年我在北境卖马,见过他们的骑兵。左贤王的旗子上绣着白狼,见人就杀,见城就烧。\"
陈五的手攥紧了陶片:\"甜州的墙塌了,可甜州的人没塌。\"
铁罕拍了拍他的肩:\"我信。我阿爹说,能在沙海里活下来的,不是最壮的骆驼,是最韧的草。\"
半夜,陈五被驼铃声惊醒。他掀开毡毯,看见铁罕站在门口,望着峡外的沙海,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\"铁罕?\"
\"我派了两个兄弟往东南找你的人。\" 铁罕没回头,\"他们带着水囊和火把,天亮能到沙暴中心。\"
陈五的喉咙发紧:\"为什么帮我?\"
铁罕转身,月光照在他的银边毡帽上:\"十年前,我阿爹的商队在沙暴里迷了路,是一队汉人镖师救了我们。他们把最后半袋水让给我们,自己渴死在沙梁下。\" 他摸了摸胸口的银锁,\"我阿爹说,汉人有句话叫 ' 滴水之恩,涌泉相报 '。\"
陈五望着他,说不出话。
第二日晌午,派出去的兄弟回来了。他们的骆驼满嘴白沫,水囊空了,脸上沾着血。
\"没找着人。\" 其中一个说,\"沙暴把地面翻了三层,连骆驼的蹄印都没剩。\"
陈五的眼前发黑。他扶着墙站起来,右肩的伤疼得他直冒冷汗。铁罕要扶他,被他推开了。
\"我要走。\" 他说,\"往东南找。\"
铁罕皱眉:\"东南是死亡之海,没水,没路,你伤成这样,走不出十里。\"
\"我是甜州的将军。\" 陈五的声音像块碎砖,\"甜州的人在哪,我在哪。\"
铁罕盯着他看了半晌,突然笑了:\"行,我跟你去。商队的货可以晚半个月到安西,人命等不起。\"
他转身对商队喊:\"留五个人守驿站,其余人跟我走!带够水,带火把,带药!\"
商队的人哄地应了。绿头巾医工往陈五的怀里塞了包药:\"每日敷两次,疼了就咬这个。\" 她递过根木棍,\"咬不碎的。\"
陈五望着这些胡商,喉咙发紧。他想起铁柱说过:\"这世上的好人,不分汉胡,心里都揣着团火。\" 现在,这团火在阿史那商队的驼铃里,在铁罕的银边毡帽上,在医工的绿头巾上,烧得旺旺的。
商队重新出发,往东南走。陈五骑在铁罕的骆驼上,望着沙海尽头的日出,心里反复念着:\"阿月,甜南,毒刺,老茶商... 你们等着,我来寻你们了。\"
而此刻的沙海深处,阿月正把甜南裹在怀里,蹲在半埋的独轮车后。她的头巾早被风吹跑了,头发里结着沙粒,左手腕的银镯子还在发烫 —— 是陈五的镯子,在千里外的某个地方,和她的镯子一起,感受着沙海的风,感受着彼此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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