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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京都飘着细如牛毛的雨丝,云府西跨院的青瓦上凝着水珠,顺着飞檐滴落,在青砖地面砸出细碎的水痕。苏信倚在朱漆剥落的廊柱旁,指尖摩挲着袖口藏着的银针机关,目光掠过远处正厅前修剪整齐的绿篱 —— 那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请安声,云雪裳晨起向族老请安的仪仗刚转过九曲桥,十二名侍女捧着金丝楠木食盒,盒中飘出的参汤香气混着雨气,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润。
表面上看,自三个月前云战霄在山谷决战中重伤遁走,云家已恢复了往日的井然秩序。族老们重新掌管各房事务,商铺的账本按时呈递到主院,就连素来跋扈的云昊,也在祭祖大典上规规矩矩地跪在雪裳身后,磕完头后还特意吩咐厨房给苏信送了两坛陈年黄酒 —— 当然,酒坛在跨院门口就被苏信的暗哨截下,坛底果然刻着血手门的倒钩纹。
“姑爷,前院三管家的小厮今早往城西当铺跑了三趟。” 身着粗布衫的瘦高少年缩着脖子凑过来,正是苏信半年前安插在账房的眼线阿贵,“当铺掌柜的收了他一方刻着朱砂莲的玉佩,小的亲眼看见当铺伙计随后进了‘永顺车行’。”
苏信的手指骤然收紧,朱砂莲是血手门外堂弟子的信物,永顺车行则是三个月前才在城西开张的铺面,表面经营布匹运输,实则每日卯时三刻必有三辆青布篷车驶向城南乱葬岗 —— 那里埋着的,是苏信昨夜从云府角门拖出去的、企图夜探库房的黑衣人尸体。
“盯着当铺掌柜,今晚子时随我出城。” 苏信压低声音,袖中银针无声滑入掌心,“让阿福把西跨院的机关再检查一遍,尤其是后院井台的翻板 —— 三日前有人动过井绳,绳结是血手门的‘双死扣’。”
阿贵领命退下时,檐角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颤音。苏信抬眼望去,只见云雪裳的贴身侍女翡翠正穿过月洞门,手中捧着的漆盘上搁着半卷素白信笺 —— 那是他们约定的 “有事密谈” 暗号。
“小姐说今日的参茶格外苦涩,让姑爷尝尝新得的碧螺春。” 翡翠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瞥向左侧假山,那里的太湖石后,云昊的贴身侍卫正抱着刀打盹,靴底沾着的红土格外刺眼 —— 城南乱葬岗附近的土,正是这种夹杂着碎陶片的砖红色。
苏信接过漆盘,指尖在信笺边缘摩挲三下,确认封蜡上的雪梅印完好无损,才转身走进厢房。云雪裳惯用的螺子黛在案几上泛着青黛色,信笺展开,瘦金体小楷在烛火下明明灭灭:“亥初刻,祠堂香案下砖缝有异,泥痕带血手印,三指缺甲。”
三指缺甲,是血手门 “断指堂” 杀手的标志。苏信的瞳孔骤然收缩,断指堂直属血手门门主,三个月前围攻宝藏秘境时,正是这群杀手用淬毒的短刃划伤了云雪裳的左臂。此刻他们的手印出现在云家祠堂,意味着血手门的渗透已到了核心区域。
更令他心惊的是信笺末尾的暗纹 —— 三笔连勾,这是只有他和云雪裳知晓的密语,代表 “云昊已接触外部势力”。想起三日前在库房清点账本时,发现云昊分管的盐引数目平白多出三百张,而那批盐引的起运日期,恰好与血手门在淮北的据点扩张时间吻合。
戌时三刻,苏信换上云家下人的青布衫,混在往祠堂送灯油的队伍里。暮色中的祠堂飞檐如巨兽蛰伏,香案上的檀香混着陈年木料的霉味扑面而来。当值的老仆正在擦拭先祖牌位,苏信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绳结,正是今日午后在云昊书房外看见的、血手门 “引魂香” 的包装样式。
“王伯歇着吧,小的来添灯油。” 苏信笑着递过酒壶,这是他白日里让阿贵从云昊贴身小厮那里 “顺” 来的西域葡萄酒,“听闻您老祖上曾是云家护院,这祠堂的机关……”
老仆的手抖了一下,酒液在陶盏中荡出涟漪:“小公子说笑了,老奴只是个看祠堂的……” 话未说完,苏信的指尖已扣住他手腕的麻筋,檀香突然变得刺鼻,香案下的青砖 “咔嗒” 一声裂开半寸 —— 正是云雪裳信中提到的砖缝,里面露出半截带血的布条,布角绣着的,赫然是血手门门主的独门印记 “三阴蝶”。
“说,何时把祠堂地图卖给血手门的?” 苏信的银针抵住老仆咽喉,后者眼中闪过绝望,突然咬破舌尖,黑色毒血喷在香案上,竟发出 “滋滋” 的腐蚀声。苏信闪退半步,袖中机关骤响,三根淬毒银针钉住老仆周身大穴,却见他胸前衣襟已被毒血浸透,露出刺在胸口的三阴蝶纹身 —— 原来他早就是血手门的死士。
祠堂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,苏信吹灭烛火,从香案暗格中摸出半幅残缺的地图 —— 正是云家祠堂的机关分布图,图上用朱砂圈着的 “先祖牌位第三列” 处,画着个狰狞的血手印记。他刚把地图塞进怀里,后窗便 “砰” 地炸开,三道黑影挟着腥风扑来,手中弯刀泛着幽蓝光芒,正是血手门独有的 “腐骨毒”。
苏信旋身踢翻香案,机关弩从案几暗格中弹出,弩箭带起的破空声在祠堂内回荡。最前方的杀手被射中肩窝,却好似感觉不到痛,嘶吼着扑来。苏信这才惊觉他们服用了血手门的 “丧心散”,当下不再留情,银针直奔眉心,同时脚尖勾动香案下的铜环 —— 整面墙的先祖牌位突然翻转,露出后面的密道。
待他从密道回到西跨院,云雪裳正坐在窗前擦拭雪魄剑,剑身映出她苍白的脸:“祠堂的机关图被调换过,第三列牌位后的暗格本应藏着云家历代家主的兵符,现在却空了。”
“血手门的目标不止是复仇。” 苏信摊开从老仆身上搜出的布条,三阴蝶印记旁,用秘药写着 “五月十五,子时,玄武街三号”—— 那是京都最大的地下情报站,“他们要的是云家的兵权,还有……” 他顿了顿,从袖中取出在乱葬岗找到的半枚玉佩,“大胤开国宝藏的线索。”
云雪裳的指尖划过玉佩边缘,那里刻着的蟠龙纹与苏信左眼假眼中的钥匙纹路隐隐呼应:“今日晨起给父亲请安时,发现他书房的‘山河社稷图’被人移动过,画轴上的朱砂印泥还带着体温 —— 父亲重伤后一直卧病,能接近书房的只有……”
“云昊。” 苏信接过话头,想起白日里看见云昊靴底的红土,“他今日申时初刻出府,带了四名侍卫,却在戌时末刻独自返回,袖口沾着城西‘醉仙居’的胭脂粉 —— 那是血手门暗桩聚集的地方。”
窗外突然传来猫头鹰的夜啼,三声长鸣后,是规律的五声短叫 —— 这是苏信与暗哨约定的 “紧急情况” 信号。他推开后窗,只见阿贵正趴在屋脊上,月光下可见他肩头插着支短箭,箭尾系着张字条:“血手门分舵移至城北破庙,明日卯时三刻接货,货物三箱,箱角画三阴蝶。”
“他们动作比我想的还快。” 苏信扯下字条用火折子点燃,目光落在云雪裳腰间的雪魄剑上,“明日我去破庙探查,你留在府中盯着云昊 —— 他今晚子时初刻会去主院库房,取的应该是被调换的机关图。”
云雪裳突然按住苏信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:“祠堂的密道我查过,墙壁上有新的凿痕,通向的是云家外宅的马厩 —— 三个月前被烧毁的那间。” 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冷光,“父亲当年就是从那里运出苏家的灭门凶器,现在,他们想故技重施。”
子时的云府笼罩在薄雾中,苏信趴在主院屋顶,看着云昊带着两名侍卫蹑手蹑脚走向库房。月光下,云昊的腰间挂着本该属于云雪裳的库房钥匙 —— 那是三日前他借着 “整理族中典籍” 的名义,从雪裳手中骗走的。
库房的铜锁刚发出 “咔嗒” 声,苏信袖中的机关已悄然启动。前几日他特意在锁孔中注入 “迷心散”,此时云昊刚把钥匙插入,便突然踉跄着扶住门框,眼中泛起红雾 —— 那是迷心散与他修炼的 “烈阳诀” 相冲的症状。
“三少爷,您怎么了?” 侍卫慌忙扶住云昊,却见他突然掐住对方脖子,指甲缝中渗出的鲜血带着烈阳诀的灼热,侍卫的脖颈瞬间冒出青烟。苏信瞳孔骤缩,云昊竟在短短三个月内,将烈阳诀修炼至第四层,难怪敢独自来库房。
库房内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,云昊踢开侍卫的尸体,从怀中掏出半幅地图 —— 正是苏信白日里在祠堂找到的机关图。他刚要走向墙角的暗格,头顶的房梁突然发出 “吱呀” 声,苏信松开手中的绳扣,预先吊在梁上的铁笼应声落下,笼中撒出的,是苏信特制的 “蚀骨粉”。
“苏信!” 云昊的怒吼声中带着痛楚,蚀骨粉沾到他手臂,顿时冒出白烟。他挥刀砍断铁笼,却见苏信已从房梁跃下,银针封死他周身大穴:“三少爷深夜闯库房,是想拿什么?”
云昊咬牙抬头,眼中满是怨毒:“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高枕无忧?血手门的人已经包围了云府,明日天亮前,你和云雪裳的人头就会挂在城门上!”
苏信心中一惊,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本该是 “天干物燥” 的吆喝,却变成了连续七声急响 —— 这是暗哨示警的信号。他踢开云昊,跃上屋顶,只见西北、东北、西南三方屋顶都有黑影晃动,手中兵器反射的冷光,正是血手门的腐骨弯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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